【杰佣】漫长的告别（一发完）
*阅读须知
死神杰克×奈布·萨贝达Only，少量佣空战友情
架空，奈布性格有少量私设（倾向于年轻时期，也有推演提及），杰克非普通人.
文章中有极少部分情节致敬《美国队长》
00.
“说一声再见，就是死去一点点。”*
01.
“萨贝达，杰克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，你难道还要这样一蹶不振下去吗？”
玛尔塔的脸在视野中逐渐清晰，这位干练的女性即便是岁月也不敢扰她分毫，此时她紧握着挚友的手，深埋眼底的痛心与不理解几乎刺痛了奈布·萨贝达。他摇头，视线转向空荡荡的窗口，那里曾摆着杰克心爱的玫瑰，而经年之久它们早便枯萎，不复娇美。
“那样做是不对的。”他说，疲惫地，只有瘦削的肩膀还顽固地昭示着主人的硬朗，“我从无数人的手里夺去了他们的家人，所以他们抢走了杰克。玛尔塔，就算现在我回去擦亮我的刀，装填子弹，杀死国王的敌人，我也永远无法威胁死神。我在那一刻就输了，我不应该心软。”
奈布的状态如常，仿佛只是在叙述与他无关的事件，但剧烈起伏的胸口出卖了他，他只有咬着牙，才能把疯狂翻涌在胸口的愧疚压回心底。他不敢面对玛尔塔关切的目光，更不敢再继续往下说，因为他知道只要撕开伤口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血冒出来，直到流干。
“我想他。”
良久的沉默后，奈布终于鼓起勇气直视挚友，他的眼圈红了，有什么东西梗塞着他的喉咙口呼之欲出。他的眉峰拧在一起，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痛楚，但他坚持着扯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，想告诉挚友他恢复的不错。随后他们两人齐齐笑出了声，奈布看见玛尔塔眼角浮出的细纹，却也不作声。
其实他们都知道杰克的死亡只是一个导火索。国王对外邦的手段愈发严酷，派出去征战的青壮年数不胜数，能留下功名的凤毛麟角，更多的则是祈求能够为家人带回一个全尸。奈布厌倦杀戮，更厌恶同胞间勾心斗角为利益争斗致死，旧伤与梦魇的缠绕让他难以专心对敌，而深藏于心的善念更是让他几次与死亡擦肩，只是这次是杰克为他买单，他明白。
这个残酷的事实就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般轻易击垮了奈布。他向长官递交了伤病退役申请，领了数额不多的抚恤金便回到母国生活。
“活着的人总是痛苦的，但总要活下去，带着杰克的那一份。”玛尔塔说，郑重地拍了拍奈布的肩膀。
奈布点头默认，下一刻他飞快地扑向玛尔塔将她护在身下，碎裂的玻璃片扎进他的手臂。经验使然，他们迅速找到了障碍物隐蔽，接着玛尔塔将另一把配枪丢给奈布，后者则紧绷着神经从一侧略微探出头查探敌情。炽热的阳光刺进奈布湛蓝的眼睛，而他看见远处空中密集的战机，与硝烟弥漫的外城。
“是敌人。”
他说。
02.
他们中计了。
敌人利用故意送出的情报骗到了一整只精英小队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死于埋伏。奈布与杰克艰难逃生，奈布坚持没有让杰克杀死一个奄奄一息的敌人，这一次心软让敌人有机会触发早就为漏网之鱼准备的陷阱，他们被困在了火海中。不妙的是他们处于密涅瓦军工厂的区域，火苗随时可能引爆不知藏在何处的火药。
来不及捶胸顿足，奈布只得板着脸与杰克穿越陌生的厂房。军靴踏过被火焰熏烤得焦黑的尸骨，身后的火焰则追赶得更紧。奈布擦去渗出的冷汗加快了步速，但他发现前方只有一条窄路，这条由铁板拼接出的“路”悬于十几米高空，看上去并不牢靠。
本着自己先涉险的原则，奈布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，确认它还算结实后回身朝恋人伸出手，要接他过来继续逃生。可杰克对他摇头。
“对面的铁链快断了，我想它不能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。”
杰克的声线平稳而冷静，他的脸上狼狈地挂着一刀伤痕，好在这不会影响他的视力。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正确无误，锁链晃了晃，承载着奈布的小路骤然降了一截。仿佛事不关己，杰克甚至笑出了声。
“别开玩笑，杰克，从这里摔下去就算你是神也会死。”奈布凝视着他，反而向前踏了一步，他的动作让铁板又下沉了少许，但他并不惧怕。
“奈布·萨贝达。”杰克沉声，低沉的声线让萨贝达的脊柱僵了一瞬，“别让你的愚蠢毁了我们。事情本不会这么糟，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浆糊堵住就赶紧跑，然后等着我建议你的长官赶紧让你退役。”
“Just go ,get out of here.”
“NO,NOT WITHOUT YOU!”*
像是被戳中什么怒点，奈布怒不可遏地朝杰克声嘶力竭地大吼，他双眼通红，紧接着他伸手拽紧了杰克不及躲闪的手将他拉过去，可还没等他们迈出一步，铁索便叫嚣着罢工，将他们扔进漆黑的深渊里。
“愚蠢的正义。”
嘶哑的声音慢吞吞地从杰克支离破碎的身体里涌出，他的脖颈因为高空坠落而扭曲成丑陋的模样，可他还是把这具躯体撑了起来——眼球凸出白骨显露，拖着一截肠子，俯视着被鲜血淹没的奈布·萨贝达。
他的爱人即使死去也依旧美丽，但总不如活着的样子。
痛苦却逼迫自己活着，这样的灵魂对他这种活在黑暗里的家伙总是有着致命吸引力。
03.
剥离灵魂、摒弃情感、粉碎血肉,哪一个听上去更痛？如果你把这个问题抛给杰克，只会换来讽刺的笑。当他将一名妓女的肾脏完整地剖开作为礼物送给警厅的废物时，他就知道自己该下地狱，可那又有什么不好？他无惧灵魂遭受鞭打的苦痛，人类的恐惧、悲伤、快乐这些无聊的情绪对他而言毫无用处，至于血肉之躯，这是他唾弃了几十年的东西。
所以开膛手用这些换来了永生的权力，作为收割他人命运的死神游荡于世间——其实杰克指节微摆就足以拿到灵魂，但他往往会选择与特别的灵魂相处一段时间再动手：他曾与清纯天真的少女坠入爱河，赐予她高潮的同时镰刀刺穿她的喉管；也曾陪伴垂垂老矣的艺术家在未完成的画作前入睡，他祥和地把灵魂交给了学生身份的死神。而更多的是不愿按命运就死的普通人，但反抗无效。
这一次死神要去取奈布·萨贝达的灵魂，杰克便轻而易举地融入他的生活，成为了他的恋人。他们形影不离，枪炮盛宴之后只有他们背向而立。奈布带给杰克的一切体验都不同：他拥有坚强的意志，行杀戮之事却仍存有善良，最重要的是他对生活总抱有希望，尽管这在杰克看来不切实际。
“如果有一天我注定要死，我不会反抗，但只要我有一丝存活的机会，我会抓住它。这世界上最难得的不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吗？”
杰克不置可否，他想要说些什么来打压奈布的信念，但他沉默了，与他对视之后。他注意到青年人眼底闪烁的火苗，它正要膨胀成熊熊烈焰。
04.
所以这次死神违背了命运，它决定救回奈布·萨贝达。
然而死神显然忘记了奈布的固执，他还是死去了，命运无从避免。
05.
杰克理应收取奈布的灵魂，然后去寻找下一个将死之人，但它只是亲吻了恋人的额头，将灵魂重新安放于他的体内。
‘可悲的死神！你将为私情付出代价！’
渡鸦立在它肩头，发出刺耳的诅咒，可杰克只是将它捏碎。开膛手行事从不受任何东西控制，哪怕是命运。
杰克久久地立在原处，听见这副躯体的骨头发出凄厉的哀嚎。眼球掉落下去，徒留空荡荡的眼窝，皮肉组织缓慢地溶解，披露出森然的白骨。扭曲错位的骨骼被重组，撑起宽大的黑斗篷，纤长的指骨被无限拉伸，最终化为巨大而锋利的刀刃，巨镰的尖端抵着毫无生息的身体。
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，死神被黑暗吞噬殆尽，接着血液顺着尸体逆流而上，缝合骇人的致命伤疤。
06.
‘以我剩余的全部，换取奈布·萨贝达的第二次命运。’
“活下去，奈布·萨贝达。”
07.
它再一次降临，是伴随着战火而来。
硝烟已经吞噬了整座城市，不论它先前如何繁荣，却还是沦为残垣焦土。随处可见的残肢与机翼碎片堆满了街巷，阴沉的云雾压近，狂风撕扯老树的枝条。奈布费力地从废墟中爬出，艰难翻开沉重的石块握住挚友冰凉的手，深深地沉默着。他的泪腺疯狂挤压着眼球却吐不出一滴泪，过于沉重的东西压垮了他的肩膀，让他难以撑起身体站立。最晚到下一波敌人到来，他就会死去。不，现在他背后就有一个。
于是奈布坦然地转过身，迎接死神的拜访。
他愣住了，死神以为这只是对它形态的恐惧，歪了歪头，镰刀戳进玛尔塔的胸膛。
‘我为她而来。’
只有奈布知道他为什么愣神。他的视线仔细地描过死神的全身，不愿错漏一丝细节，尽管它的“脸”被面具裹着，斗篷下隐约能看见白骨，根本不能称得上是一个人。但奈布就是知道，它是杰克，与他生活多年的气息不会变，即使沾染了无数的血腥与黑暗。
他大力握住死神的镰刀，仰颈凝视它的头颅，湛蓝双目中迸发的光芒几乎要穿透死神的身体。它从没见过会发光的灵魂，但这个灵魂让他感到熟悉。
‘人类，你无法阻止我收割她的命运。’
像是要嘲笑奈布·萨贝达的举动，它笑了一声，随后它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08.
“你是杰克。”
09.
死神点头，金色的灵魂顺着指骨流进他宽大的袖口，这一片区域的最后一个灵魂也已经归位，它理应前往下一个国度。可眼前这个不怕死的家伙仍然抓着它不放，似乎它不承认什么他就永远不会走。然而人类与死神的实力差距不容小觑，它将奈布·萨贝达弹开，逼他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为什么当时不带走我，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之后我怎么可能毫发无损？”
坚强的男人扶着墙重新站起来，一步步踉跄着走向死神，他质问它，同时也在质疑他自己。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伤口揭开了，让热辣的太阳炙烤他，折磨他。奈布瞪大双眼，朝昔日的恋人毫无风度地呐喊，“我的敌人死了，我的战友也都牺牲了，到最后我把你也丢了。凭什么为我的信仰牺牲的不是我？WHAT MORE COULD I LOSE！”
“但我必须活着，如果连我都不记得你们，你们就真的死去了。”
他说，语气平静得看不出方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，他又变成沉稳的老兵，眼底流转着复杂的情绪。良久之后他坐下，卸了所有力道，对着眼前的空地喃喃。
“我无法与你告别，可我还要活下去。”
面前哪里还有死神的影子。
10.
‘很高兴结识你，尽管相当短暂，奈布·萨贝达。’*
‘我们会再见。’
死神前往了下一处目的地。
FIN.
*摘自《漫长的告别》
*致敬《美国队长》
*摘自《漫长的告别》
可以当做BE也可以当做HE，开放性结局。
文章里的奈布倾向于年轻的他，冲动却怀揣着远大的理想，偶尔这会让他陷入危险。杰克用记忆、化为人形的力量和其他一切换取了奈布的第二次生命，而驱使杰克用所有东西交换奈布第二次生命的并不仅仅是爱情，应该说杰克不是会因为爱情奉献自己的那种人设，我倾向于是杰克欣赏奈布，他在它漫长的生命中是特别的，所以杰克违背命运让他活下去。
同样，奈布对杰克的感情不仅是爱情，也混杂着战友情，甚至是亲情，战友与杰克的死去让他成长，精神上与力量上都是。尽管文章没有提及，但杰克“死去”十年的时光里奈布的确成长了，也与推演里的性格接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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